【蝙超】妄想
“我的月光”
承接洛丽塔，属于结局的某种可能，并不是全部。
一．
他们终于还是来到了这一天。
老将军躺在床上的呼吸微弱而迟缓，他朝坐在窗台边的妻子招手，看到克拉克满含泪水的蓝眼眼珠。
“不要哭。”
年迈的Alpha指腹干燥，吃力滑过妻子光滑的脸颊：“让我再同你说会儿话。”
二．
他有很多话想说以至于一时无法确定该从哪儿说起。
病痛让他的每一记呼吸都撕扯着肺部发出破旧手风琴拉出的闷响，他想要撑起身体却大声咳了起来，剧烈地，伴随着大山坍塌激起的尘埃。
“卡尔。”
白发的老父亲拈起床头夏末最后一朵金色的雏菊放进妻子掌心，将那双可爱的手指虚虚拢在干枯的双手间。
“卡尔.......”
他竟然有些懦弱地哽咽了。
三．
需要再次强调的是我从来不曾畏惧过死亡，我的爱。
这是必将经历的过程，我，同这世上的每一个生灵一样都会有站在上帝面前接受审判到来的那天。
令我稍许惊讶的是它的来临竟然如此悄无声息。
卡尔。
我用珍爱你的心写下这封信的每个字句。
四．
“他可能挺不过这个夏末了。”
莱斯医生对着窗外浓密的树影低头叹息：“韦恩夫人，作为忠诚的朋友我需要提醒您不宜太过忧伤，将军视您如珍宝，不会愿意看到您这副模样。”
“感谢你的坦诚。”
克拉克对昔日府中的挚友深深鞠躬，同时他听到次子轻声迈下阶梯的声音。
“母亲。”
八岁的小Omega怯生生跑过来牵住他的手：“父亲想要见您。”
五．
他们在夏日吹起窗帘的暖风中最后一次接吻，轻柔的，带着麦田飘来的清香。
克拉克覆上丈夫的嘴唇，舔舐因为多日未进饮食而干燥起皮的下唇。他是如此怀念曾经在这张床上发生的一切，无数个旖旎的白日和夜晚，而他的丈夫在此刻拥着他颤抖的背脊轻轻抚摸，节奏缓慢如同吟唱一支不曾谱完的摇篮曲。
“我吓到你了，宝贝。”
白发Alpha揉着妻子温柔的卷发，这个吻赐予了他一些力量，令他疲惫的棕色眼珠里多了点光亮。
“不，我只是有些失望。”
克拉克憋住剧烈抖动的嗓音，故作轻松地撒着娇：“你说过下个月会带我去骑马的。”
“我当然会。”
丈夫信口许下无法完成的诺言，眼角深刻的皱纹里都泛起了喜悦的光芒：“卡尔，我从不食言。”
六．
他们双唇相触，再次分开。
如此静默而轻巧的数次亲吻之后布鲁斯陷入了沉睡，克拉克执着地从额头吻到丈夫银白的鬓角和修理整齐的胡茬，趴伏在微弱跳动的Alpha腺体上隐忍地哭嚎出声。
再也没有这样绝妙的吻了。
他想。
再也没有了。
七．
我曾无数次在被病痛折磨的夜晚中突然惊醒，看着你沉睡的模样。
卡尔，或许雄性的自私和固执令我不习惯于用言语表达过盛的情感。
可我是如此爱着你，我的月光。
愿你普照在每一条马蹄声响起归来的路上。
八．
将军的葬礼庄重而隐秘。
下着雨点的墓地边许多人第一次得以到韦恩夫人的尊容，Omega穿着肃穆的黑色礼服身边簇拥着一双儿女，疲惫却依然遮掩不住美丽的神态。
他跪下身为掬起一把泥土，湿润的，带着金色的雏菊花瓣，最后一次抚摸细雨中丈夫安定的脸颊。
真好。
你依然是如此英俊的模样。
九．
如果说我有其他无法割舍的情怀，那么就是你了。
说起来滑稽，从上个春天来临的夜晚起我就多次梦到你小时候的样子，这梦境反复出现直到我无法从床上起身便演变得尤为频繁。
我梦到你十七岁的样子，或许更小。你穿着白色的睡裙和吊带袜在田野上奔跑然后摔倒，你是个调皮的孩子，卡尔，你喜欢做一切不被允许的事情，而我则是天底下最不称职的父亲，我给了你过于浓烈的感情，这感情埋下的苦果终有一天你将独自品尝。
十．
克拉克离开了家乡。
他异常固执地登上了离开哥谭的马车，带着轻便的行李和一双儿女，去往布鲁斯置办有产业的某个遥远地方。
“我走了。”
离别前夜他跪在丈夫墓碑前抱着冰冷的石板喃喃细语：“我无法成眠，亲爱的，在那张床上，我能够想起来的都是你说爱我的模样。”
他在秋初冷冽的夜风里裹紧衣裳，树叶落在墓碑上沙沙作响。
十一．
马车离古宅越来越远，颠簸的视野被无线扩大拉长。
他忍不住再一次回头去看，张望铺满野菊花的熟悉窗口和荡过秋千的花园。
“布鲁斯......”
秋日的风如刀割涌进泪腺很快模糊了眼眶，在逐渐渺小后退的视野中Omega听到丈夫温柔的嗓音。
十二．
他们曾经玩过躲藏的游戏。
“如果找不到该怎么办？”
年幼的克拉克紧张地立在原地扯动蒙在眼上的布条：“爹地会消失不见吗？”
他的紧张换来父亲坚定的拥抱
“我怎么会舍得离开卡尔呢。”
英俊的Alpha将吻落在Omega细嫩的脸蛋上：“爹地永远在这里。”
十三．
骗子。
Omega露出悲伤的笑容，卡在左手小指处的戒指隐隐作痛。
他用力抱住幼子稚嫩的肩膀，换来轻柔擦拭泪水的手指。
“母亲。”
孩子担忧地眨着那双与生父及其相似的棕色眼珠：“您怎么哭了。”
十三．
我想我可能没法再写下去了，卡尔。
感谢你陪伴了我一生。
你挚爱的丈夫，布鲁斯韦恩。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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